以到达他们的港岸;于是我揣
想到了,他们还是会勇敢地用他们自己的那个方式来生活,面对生活,竭力奋斗,却没
法用任何精锐的楔子楔入生活的大柱子,裂开它,细细地雕刻;——他们想到刻苦地对
付生活,像人们对付那多刺的蓟草一样。可是他们是在非常恶劣的形势下面战斗的,—
—唉,约翰·斐尔德啊!不用算术而生活,你已经一败涂地了。
“你钓过鱼吗?”我问。“啊,钓过,有时我休息的时候,在湖边钓过一点,我钓
到过很好的鲈鱼。”“你用什么钓饵!”“我用鱼虫钓银鱼,又用银鱼为饵钓鲈鱼。”
“你现在可以去了,约翰,”他的妻子容光焕发、满怀希望他说;可是约翰踌躇着。
阵雨已经过去了,东面的林上一道长虹,保证有个美好的黄昏;我就起身告辞。出
门以后,我又向他们要一杯水喝,希望看一看他们这口井的底奥,完成我这一番调查;
可是,唉!井是浅的,尽是流沙,绳子是断的,桶子破得没法修了。这期间,他们把一
只厨房用的杯子找了出来,水似乎蒸馏过,几经磋商,拖延再三,最后杯子递到口渴的
人的手上,还没凉下来,而且又混浊不堪。我想,是这样的脏水在支持这几条生命;于
是,我就很巧妙地把灰尘摇到一旁,闭上眼睛,为了那真诚的好客而干杯,畅饮一番。
在牵涉到礼貌问题的时候,我在这类事情上,并不苛求。
雨后,当我离开了爱尔兰人的屋子,又跨步到湖边,涉水经过草原上的积水的泥坑
和沼泽区的窟窿,经过荒凉的旷野,忽然有一阵子我觉得我急于去捕捉梭鱼的这种心情,
对于我这个上过中学、进过大学的人,未免太猥琐了;可是我下了山,向着满天红霞的
西方跑,一条长虹挑在我的肩上,微弱的铃声经过了明澈的空气传入我的耳中,我又似
乎不知道从哪儿听到了我的守护神在对我说话了,——要天天都远远地出去渔猎,——
越远越好,地域越宽广越好,——你就在许多的溪边,许许多多人家的炉边休息,根本
不用担心。记住你年轻时候的创造力。黎明之前你就无忧无虑地起来,出发探险去。让
正午看到你在另一个湖边。夜来时,到处为家。没有比这里更广大的土地了,也没有比
这样做更有价值的游戏了。按照你的天性而狂放地生活,好比那芦苇和羊齿,它们是永
远不会变成英吉利干草的啊。让雷霆咆哮,对稼穑有害,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这并不是
给你的信息。他们要躲在车下,木屋下,你可以躲在云下。你不要再以手艺为生,应该
以游戏为生。只管欣赏大地,可不要想去占有。由于缺少进取心和信心,人们在买进卖
出,奴隶一样过着生活哪。
呵,倍克田庄!
以小小烂漫的阳光
为最富丽的大地风光。…
牧场上围起了栏杆,
没有人会跑去狂欢。…
你不曾跟人辩论,
也从未为你的疑问所困,
初见时就这样驯良,
你穿着普通的褐色斜纹。…
爱者来,
憎者亦来,
圣鸽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