沟槽却又显得太宽阔而大。不过,冰本身是最
有趣的东西,你得利用最早的机会来研究它。如果你就在冻冰以后的那天早晨仔细观看
它,你可以发现那些仿佛是在冰层中间的气泡,实际上却是附在冰下面的表层的,还有
好些气泡正从水底升上来;因为冰块还是比较结实,比较黝黑的,所以你可以穿过它看
到水。这些气泡的直径大约从一英寸的八十分之一到八分之一,非常清晰而又非常美丽,
你能看到你自己的脸反映在冰下面的这些气泡上。一平方英寸内可以数出三四十个气泡
来。也有一些是在冰层之内的,狭小的,椭圆的,垂直的,约半英寸长,还有圆锥形的,
顶朝上面,如果是刚刚冻结的冰,常常有一串珠子似的圆形气泡,一个顶在另一个的上
面。但在冰层中间的这些气泡并没有附在冰下面的那么多,也没那么明显。我常常投掷
些石子去试试冰的力量,那些穿冰而过的石子带了空气下去,就在下面形成了很大的很
明显的白气泡。有一天,我过了四十八小时之后再去老地方看看,虽然那窟窿里已经又
结了一英寸厚的冰了,但是我看到那些大气泡还很美好,我从一块冰边上的裂缝里看得
很清楚。可是由于前两天温暖得仿佛小阳春,现在冰不再是透明的,透山水的暗绿色,
看得到水底,而是不透明的,呈现灰白色,冰层已经比以前厚了一倍了,却不比以前坚
固。热量使气泡大大扩展,凝集在一块,却变得不规则了,不再一个顶着一个,往往像
一只袋子里倒出来的银币,堆积在一起,有的成了薄片,仿佛只占了一个细小的裂隙。
冰的美感已经消失,再要研究水底已经来不及了。我很好奇,想知道我那个大气泡在新
冰那儿占了什么位置,我挖起了一块有中型气泡的冰块来,把它的底朝了天。在气泡之
下和周围已经结了一层新的冰,所以气泡是在两片冰的中间;它全部是在下层中间的,
却又贴近上层,扁平的,也许有点像扁豆形,圆边,深四分之一英寸,直径四英寸;我
惊奇地发现,就在气泡的下面,冰溶化得很有规则,像一只倒置的茶托,在中央八分之
五英寸的高度,水和气泡之间有着一个薄薄的分界线,薄得还不到一英寸的八分之一,
在许多地方,这分界线中的小气泡向下爆裂,也许在最大的直径一英尺的气泡底下完全
是没有冰的。我恍然大悟了,我第一次看到的附在冰下面的小气泡现在也给冻入了冰块
中,它们每一个都以不同程度在下面对冰块起了取火镜的作用,要溶化冰块。溶冰爆裂
有声,全是这些小气泡干的花样。
最后冬天热心地来到了;刚好我把泥墙完成,那狂风就开始在屋子的周围吼叫,仿
佛它待命已久,这时才获准吼叫。一夜夜,飞鹅在黑暗中隆隆而来,呼号着拍动着翅膀,
一直到大地上已经铺了白雪之后,有的停在瓦尔登,有的低飞过森林到美港,准备上墨
西哥,好几次,在十点十一点光景,从村里回到了家,我听到一群飞鹅的脚声,要不然
就是野鸭,在我屋后,踩过洼地边林中的枯叶,它们要去那里觅食了,我还能听到它们
的领队低唤着急行而去。一八四五年里,瓦尔登全面冻结的第一夜是十二月二十二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