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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说,自杀这结论是警方做出的判断?”
“那是当然。只不过我也曾经向他们表达过自己的意见,认为他杀和事故死的可能性不大。把毒药误当成药服下的可能性很小,而且我们这些人中,似乎也没有哪个疯狂到会对刚认识的人痛下杀手的地步。”
“与其说是意见,倒不如说是一厢情愿。”
或许是早就对上条的这种冷嘲热讽习以为常的缘故,大夫不动声色地冲着他说道。
“是一厢情愿。也可以说我相信是这样的。当然了,正如你所说的,警方还没有天真到会把我们的一厢情愿记录到搜查笔记中去。当时起到关键作用的,还是现场的状况和一些与死者相关的情报。所谓状况,指的就是房间的门锁…”
“当时房门是从屋里上的锁。”
或许是不想让丈夫独占风头的缘故,大夫太太也抢着说道。
“而且备用钥匙保管得很严密,并非轻易就能弄到的。如果人是被杀的话,那么这案子就是一场密室杀人了。”
太太两眼放光,洋洋自得地说。
太太刚闭上嘴,大夫便立刻开口说道。
“警方当时也曾找相关人员询问过各种情况,但最后他们还是只能认定,将门上锁的就是死者本人。而且死者当时正处在精神崩溃的状况下,完全具有自杀的动机,因而警方也就顺便以此结案了。”
“那大夫您自己是怎样认为的呢?”
菜穗子也在不经意间提高了嗓门。当她发现自己的情绪有些激动之后,她又压低嗓门继续说道:“也就是说,死者当时已经开始有些精神崩溃了吗?”
或许是她的说法太过有趣的缘故,大夫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往常那种平静的表情。
“就我这个医生来看,当时他的精神状况应该没什么问题。警方告诉我这事的时候,我甚至还大吃一惊。至少在我的面前,他从没有表现出精神崩溃的样子来过。”
“我也这么觉得。”
太太说“那小伙子感觉挺不错的。当时他还和我们一起打过牌,只不过牌技倒是很一般。”
“这里的人就只有大木君赞同精神崩溃的说法,我也同意太太的意见,觉得他是个不错的小伙。”
上条的话听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太深的含义,但是却在菜穗子的心里留下了影子。
“大木先生觉得死者当时的确有些精神崩溃吗?”
“倒也还没到那地步。他那人头脑灵活,曾经在众人面前展现过他的博学多才,让大伙儿都对他感到钦佩,所以靠身体吃饭的大木君或许会看不惯他。大木君那人挺喜欢标榜自己的,所以他才会赞成精神崩溃的说法,借此来诋毁死者在众人心目中的形象。”
“…”当真如此吗?菜穗子心中暗想。大木那样说,会不会其实另有目的?
见菜穗子默不作声,真琴赶忙圆场道:“嗯,人在旅途,自然少不了会发生些事情的啦。如果发生的都是好事那就好了。”
“的确如此。”
夫人啜着剩下的汤汁说道。菜穗子还在替她担心那汤是不是凉了,却见太太美美地喝干了汤,开口问道:“对了,今天你们打算上哪儿去溜达呢?稍微走远一些的话,还可以去溜冰的哦。”
听真琴说还没决定,之前一直在默默地喝着咖啡的上条突然露出一脸猛然想起些什么似的表情。
“说起来,大木君昨天还踌躇满志地说,今天要带你俩四处走走呢。他那人向来是个积极分子。”
真琴在菜穗子的身旁缩了缩脖子:“的确是个积极分子。”
“那大伙儿今天都打算干嘛呢?”
菜穗子冲着大夫两口子问道,可回答她的人却是上条。
“还得先把昨晚那盘棋分出个胜负来。”
“棋?”
“就是和大夫之间的那盘棋啦。还胜负未分呢。”
菜穗子一脸吃惊地望着大夫。
“昨晚最后谁赢了?”
丈夫闭起一只他那对眼角下垂的眼睛,说:“不过就只是一盘棋而已。”
“只赢他一回他是不会死心的。”
上条不耐烦地说:“还得再赢他十九盘才行啊。”
吃过早饭,两人在旅馆周围散了会儿步。一条小路从旅馆的门前向着树林蜿蜒延伸。估计是昨晚又下了场雪的缘故,路上积起了十公分左右的新雪。
穿着防雪靴的脚踩在路上,积雪沙沙作响。眼见前方并无脚印,估计她们是不会与江波和大木相遇了。
“你是怎么想的?”
真琴一边用脚尖踢着积雪,一边问道。
“什么怎么想的?”
听菜穗子如此反问,真琴满脸难以启齿的表情,把手放到了头上。
“就是有关你哥哥的那件事嘛。据大夫两口子的说法,当时他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精神崩溃的症状。”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