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以的。让我随便看看吧!”
“可是,这个…想给您端上茶来…”
这个男人不理睬里见的邀请,又扭回脸去,脚底下一步也没动。
里见窘得手足无措,默默地鞠个躬回到原来的位置。
“实在对不起。”他朝正在端详其他店员拿出来的绸缎的女顾客笑了笑。
“怎么相请先生也不肯到这边来。”里见一边说,一边上去坐到这位女顾客的对面。
“噢。”女人只是眼里微露笑意。
“这个,怎么样?”她把话题转到正在挑选的绸缎的花色上。那是一种做秋装用的盐泽绸。
“啊,这个又素雅又漂亮!太太真是好眼力。”里见口里称赞着。当他把其他绸缎摆到一旁的时候,一只盛有茶水的茶碗放在那里碍事,于是便悄悄地拿起来挪到别处去了。这时,他朝橱窗那边瞟了一眼,那位男客仍毫无兴致地面向陈列的商品,顽固地一动也没有动。
“太太,”里见一面展开盐泽绸,一面悄悄地低声笑问女顾客“今晚上您和先生一道去哪里呀?”
“舞剧院。”女顾客两眼只管专心打量着花色,口里不介意地答道。
“那可太好啦!这个月的舞剧院好象又很轰动。您一定会感兴趣的。”
女顾客并不答话,把盐泽绸从肩上垂下,手里拿着卷起来的部分,看着里见的脸,问道:“这个怎么样呀?”
也许由于薄施一层睑黛的缘故,她眼里很有神。里见把身子稍向后倾,打量着说:“我看配上这颜色非常合适。”
说完,又摆出一副很叹服的样子,把头歪向了一边。
“你这是无所不夸吧?”
“不,这是实在话。其实,太太您无论穿什么都很合身。”
“你真会说话。”
女人肩上搭着舞锻,从椅子上站起来,朝那位影子般立在橱窗前的高个子男人招呼道:“我说,您看看!”
说完,缓步走近前去。
那位女顾客离去以后,和子从里边门口探出头来。
“里见师傅!”
正和其他店员一起在腿上卷着绸锻的里见回过头去,仰起下颏答道:“啊。”
“你过来一下。”
“好,我把这个卷完就去。要么,有什么事您就在这儿说吧?”
“看你!要是在大家面前能问的话,就不叫你了。快,快!我是想打听一下刚才那位客人的情况。”
“刚才的?啊,是西冈夫人?”
“是叫‘西冈夫人’吗?”和子眼里现出思索的神色,又催着里见说“这且不去管它。我是想问问刚才那位先生的来历。你快过来嘛!那活计交给别人不行吗?”
二
“究竟是怎么回事?”里见从与店面隔开的门帘里露出颧骨很高的脸问道。
“有点事要问问你。来,请到这边。”和子招呼着里见,请他到房间里面来。
“啊。”里见莫名其妙地跟了进来。他乎时很少被和子招呼,现出满脸狐疑的神态。
“方才来的那位顾客,你说是叫西冈?”和子又问了一遍。
“是,是西冈夫人。”
“噢。”和子看到火盆上挂的铁壶,抬起脸瞧着里见说:“啊,请坐呀!我给你倒茶。”
“我总觉得有点不自由哩。”里见半开玩笑地说,然而还是坐下丁。
“我有点事想问问你呀!”
“什么事?”
“那位西冈夫人,是咱们店的老主顾?”
“是呀。”
里见仔细地观察着和子的表情。
“嗯,冷眼看去,瞧她不是个良家妇女吧?”
“是的。听说以前是干那一行的出身。”
“现在大概是谁的情妇吧?”
“我看是那么回事。”里见咕嘟咕嘟地喝着和子斟上的茶。
“你知道她家吗?”
“嗯,知道。因为常常打电话来叫,我们就带上绸缎到她家去。”
“噢。那个和她一块儿在店头的男人,是她的丈夫?”
“啊,是的。”
“所谓的西冈,是那情妇的姓吧?”
“我想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