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

一

有电话来找lun香子。

代接的是女用人，当她报告说是报社边见先生打来的时候，lun香子想到，边见肯定带来了自己上次托他打听的那件事的回音。

lun香子刚拿起电话，立即传来了边见略有些急促的声音：“我是边见，久违啦。”

“实在是失礼啦。因为那以后您一直没来，我正以为有什么事了呢。”lun香子说。

“啊，很chang时间没有到府上去问候了。”边见说：“lun香子姑娘前些日子不是托我办一件事吗？也是为了这个事，想见您一下。”

听说边见果然带来了那件事的回音，lun香子心里不由得有些激动，便说“我很想ma上就见到您呢。”

“怎么样？”边见稍犹豫了一下说“我去贵府也可以的，不过，恐怕局chang现在也不在。您权当出来散步，顺便到我这里来一趟？”

作为边见来说，这是他难得发出的邀请。

“您现在在什么地方？”

“有乐町。不过，我到半路上去接您也不妨的。”

“太麻烦啦。”

“不，是报社的车子，ma上就到。”

然而，lun香子还是谢绝了：“不必了，我自己到您那里去吧。因为还要买点东西，这样方便。”

“是吗？”边见没有进一步相劝。“好吧，在有乐町的旁边，有一家叫‘琪洛洱’的吃茶店，您知dao吧，我在那里等您。再过一个小时左右差不多吧？”

“可以的。”

“那好，‘琪洛洱’见！”边见的声音兴冲冲的。

lun香子挂上了电话。好久没有去银座了，这次正是个机会。自然，首要的还是想听到拜托边见那件事的回音。

妈妈在家，因此lun香子便到起居室去，告诉妈妈要去见一下边见。

“好，去吧！”妈妈轻快地说。其实，倒应该说，对于lun香子去会见边见，妈妈完全是一副满心欢喜的样子。

“你穿哪tao西服去呀？”

连这样的心都cao2到了。lun香子却不高兴妈妈如此费心。

“就穿平常的衣服去。”

“那可太不象样子啦。”妈妈皱起眉tou“前些日子不是新zuo了一tao吗？就把那tao穿上，怎么样？”

妈妈的心思大概是想劝劝lun香子，在外tou与边见会面的时候，还是多少打扮一下为好。不过，妈妈的用心倒反使lun香子感到了某zhong忧郁。

“我不！我不高兴穿新衣服去逛银座。又不是什么特殊情况，才别扭呢！”

lun香子回到自己房间，换上了平常会见朋友时穿的衣服。妈妈把lun香子送到门口，还有点不甘心地说：“真是个怪该子，穿上那tao该多好！”看来，妈妈是毫无保留地欢迎lun香子与边见会面的。lun香子临出去的时候，她甚至还说：“代我向边见先生问好。多玩一会儿吧，不必急着回来。”

lun香子产生了反感，说：“我ma上就回来！”

她来到“琪洛洱”吃茶店二褛的时候，边见正坐在靠窗子的地方。

“呀，欢迎！”边见连忙站起shen，向lun香子表示问候。满脸绽开笑容，显得非常高兴。

“请！”他把lun香子让到对面的坐位上，立即吩咐要了咖啡。

“好些日子不见了，您好吗？”边见与lun香子相对而坐，郑重其事地zuo了问候，同往常来家玩时相比，俨然换成了另一个人。lun香子感到有点不自然。

“嗯，还好。边见先生近来没大到我家去，我们全家都在叨念您呢。”

这是真话，前几天妈妈还提到了边见不来的事。边见搔搔tou，辩解似地说：“报社的工作一干起来，就没有自由支pei的时间了。而且，休息也没有规律。”

“那好呀。还是应该以工作为重。”

“用电话把您叫出来，很对不起。”边见dao过歉，便xing急地讲起了正题。“前些时您托我办的事，总算调查到了。”

lun香子脸上虽然若无其事，心里却很不平静。

“正在您忙的时候，给您添了麻烦，真对不起。”

“不必客气。这件事还没有取得多大进展，还不值得您dao谢呢！”边见脸上有点不好意思“由于不在我分工负责的范围内，无法亲自去调查，我是托熟人给办的，所以结果很不理想。不过，大ti情况看来总算搞清了。”

“是吗，真想快点听听呢。”lun香子的心情很矛盾，对于边见调查到的结果，又想听，又怕听。

“‘津之川’那个地方，”边见介绍说“正象社会上广泛liu传的那样，是国会议员们碰tou商量问题的场所。在赤坂属于第一liu饭店。在那里出入的，全是有相当shen分的人物。不消说，生人是去不了的。”

边见掏出记事本，把它打开：

“您提到的这位结城先生，我求人给调查了一下，看来是个相当复杂的人物呢！我认识的那个人也说，不十分了解结城先生的底细。他在官厅方面似乎比政治家还有面子。不过，一般的看法，好象认为他是某zhong类型的情报掮客。”

边见用了“情报掮客”这个词。lun香子不大懂，因而问dao：“情报掮客，这是干什么的呀？”

“说起来，这个行当就是以官场或政界的各zhong情报为依据，然后再到chu1去兜售这些情报。这zhong勾当也是五花八门，从高级到低级，样样俱全，所以不能一概而论。不过，从能够出入‘津之川’这点来看，结城这个人大概是属于高级一类的吧！”

lun香子回忆起曾经见到过的结城的chang相和shen姿。高高的个子，脸上有zhong颓唐淡漠的表情。这一印象，是在结城那座向yang的住宅前，以及他乘车离去的那一瞬间得到的。

当然，lun香子此刻正在把赖子放到结城shen边来进行考虑。她感到赖子shen上有一gu孤独的忧愁。赖子伫立在高chu1自家院落里时，是这个样子；在shen大寺碰到时，也是如此。

“叫结城的那位先生，”lun香子问“有办事chu1在什么地方吗？”

“有。”边见看看记事本说“表面上的名称——这样讲不知是否合适——叫‘朝yang商业gu份有限公司’。总之，还是有一项正式职业的。办事chu1设在L大厦，就在这儿附近。”

边见讲的“就在这儿附近”几个字打动了lun香子，她产生出一个念tou，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