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在前面引路，把他们带到一靠窗的好席位。

赖的情绪染了小野木。他没有上说话来。

小野木为她要了轻度掺柠檬汽的杜松酒。附近白的餐桌上，几乎都是外国客人。他们一面彬彬有礼地餐，一面悄声细语地谈着。另一侧，乐队正奏着幽静的室内乐曲。木琴的声响不绝于耳。

窗下的一角，近是山下公园，公园的树丛，有一半呈现在视野里。透过黝黑的树丛，稀稀落落地闪路灯的光亮。

“喏！”赖用手指着酒杯给他看“今晚不知为什么，就是想让您请我喝这个哪。”

她无法忍耐到丈夫洗过澡来，连自己的房间也没有回，一径走去家门，在附近一条昏暗的路上徘徊了许久。

从前几天就打了电话，但小野木好象很忙。今天晚上才得到了这个机会。

服务员来请他们订菜。小野木订了一个生牡蛎，然后朝赖笑着问“稍微喝吗？”

“好吧。”

“好，喝一吧。”

租汽车驶一可以看到公园漆黑树丛的地段。

小野木明白赖投去的视线的义。

从那辆车下来一个年轻男。他急急忙忙地把挤饭店正门的转门里。

这对丈夫又不能明白地讲来，因为那会给小野木带来麻烦。

赖还有件事无法告诉小野木。那就是结城似乎已经发觉了他们俩的事情。前几天，结城旅行归来，曾让赖整理旅行箱，而且是叫她立即行整理。事情很稀奇，过去从来没有特地命她过这事。

赖一味地朝外面眺望着。一艘小汽艇拖着细弱的灯光，疾驶在黑暗的海面上。

听到他的问话。赖上说：

“下车吗？”

赖目不转睛地望着这一切，脑海里浮现去年夏天和小野木到这里来的情景。那一带此刻也是漆黑一团。

“没想到今天晚上会到这个地方来。在见到您之前，本就没有考虑过。”小野木老老实实地讲自己的想

使赖脸突变的是，旅行箱里现了S温泉前旅馆巾。发现那条巾的时候，她的呼都要停止了。脸变得煞白。

“上一次到这里来，是夏天吧？”小野木望着车窗外面说。

赖在等待提离婚的机会。丈夫察觉到赖的这动态，有意躲闪着，一直不肯开，并心安理得地连续几天住在外面。赖失去了与丈夫平心静气谈的时机，只得等待着。

细说起来，赖至今没有把丈夫结城的情况向小野木和盘托，原因正在于丈夫那见不得人的职业使她忍受着屈辱。

赖立刻下了决心，必须离婚。以前也曾与丈夫商量过离婚的问题，丈夫却居心叵测地不予理睬。

“真新鲜呢！”小野木朝赖笑着说。

饭店的堂在七层。在衣帽寄存，赖脱去黑的大衣，洁白的衣裳。这一急剧的变化，使那些正在注视赖的人仿佛到焕然一新。

事过之后，丈夫的表情和态度都没有特别的变化。赖心里已经好准备，但丈夫却一言不发。

“从’新豪华饭店’能够看到海港一带的风光。最上面一层是堂。我很想从那里自由地眺望一下大海呢。”

车的前方现了“新豪华饭店”绚丽多彩的辉煌灯火。

“真呀！”赖落座之前说。因为横滨的夜景正呈现在整个玻璃窗前。

昏暗的海面上，外国船只的灯光一团团地映到里：其中有三艘，仿佛各自形成了一座不夜城。背景，连着鹤见一带的灯火。

结城己经知了。这法，确实是蓄意来的。

她很想尽快离开这个家。她业已认识到，和丈夫心平气和地商量离婚，本没有指望了。即使和自己分了手，丈夫也不会有为难之。只是一旦下了这决心，她便产生了要见小野木一面的烈愿望。

“您还记得吗？”赖微微了。

租汽车到饭店前大门。几乎与此同时，后面跟上来的那辆汽车在他们稍前一的地方停了下来。

她醒悟到结婚的失败，是在婚礼刚过不久。当初未能当机立断，如今却成为罪恶的源，对她行了惩罚。

小野木从事的不是一般职业。他的作为检察官的地位，有可能因此而被剥夺；他的整个生涯，有可能因此而被断送。丈夫的格，完全可能这勾当。这是可怕的。|

杜松酒送上来了。两人碰了杯。

“不为什么，只是想看看。不过，太好啦！能和您一起来到这里。”

纵然不能和小野木结婚，她也好了抛却一切的思想准备。

许多外国人正慢悠悠地走下楼梯。那个男从这些外国人中间钻过去，跑到二楼的电梯前。

租汽车驶横滨街。樱木町的架铁路线延伸到很远很远。

“为什么突然想看大海了呢？”’小野木这样一问，赖才把白白的面孔转了过来。

这个问题，现在竟以此方式提了来。丈夫向她显示有S温泉标记的巾，是故意不用语言而以证提质问。

不能讲自己决心的原因，既有为了不让小野木担心，也有丈夫的情况在内。

赖看到小野木的表情很快活。听说赖已决心离婚，他显得很兴。

“喂！”小野木冲着司机的后背说“停到饭店前面。”

船桅上的红灯小巧玲珑。

明确决定离开结城家，是在四、五天之前。最初，她本打算瞒着小野木来行这一切。离婚这件事，与小野木毫无关系。这是要自己独自解决的问题。

可是，当看到电梯上升的指针停在七层的数码时，他的脸上便现了放心的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