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绀野武治知当时隐匿起来的资——特别是钻石和贵重金属，现在是以什么方式收藏着；也知当时混摸鱼的那些家伙如今的情况。”

“但是，”中久保京介问“我刚听您一讲，就到您知不少底细。您究竟是以什么方式来揭发这隐匿资的呢？”

“但是快要战败时，接收和征购来的这批贵重金属，从东京被散存到各地去了。钻石是必须经过鉴定的。当时在群县的桐生过鉴定，其他地方也以疏散的形式隐藏有钻石。

他用黄黄的添了添厚厚的嘴。

绀野把面前那叠文件藏到背后去，若有所思地了前额。“是啊，我也不知今后还有命没有呢。把大致情况告诉您倒是可以的。”

“这一经验促使有关人员提了隐蔽的技术，如今已经隐藏在我们无法透见的幕后了。例如，也许是以保证金的形势投资到大公司的设备上，要么就是贮存在随时能够兑成外汇的银行里。”他不耐烦似地撩了撩披到前额上的发。“但是，实际情况我也不大清楚。我非常缺乏这方面的知识。反正受骗的总是我们这些国民，这么想是不会错的。但是我呢，非要把日本银行钻石的告密奖金到手不可。不论遭到怎样的迫害，也一定要办到。”绀野瞪着那对落了坑的睛。

“战后这些东西是不是都收回到中央去了呢？我敢说绝对没有。”

中久保京介听了那个介绍人的话，原是对绀野有所期待而来，然而他的希望完全落空了。坐在他面前的绀野武治只不

“日本银行里现在有十六万一千二百八十三克拉的钻石，是我追查来的。但是最初并不止这个数量。我认为原先的数量要大得多。您大概也知，昭和二十年九月里，经济科学局的克拉默上校检查过日本银行。名义上是检查，其实是带着兵把日本银行封闭了一天，叫人打开了存放钻石的保险库。这位上校以后返回国去了。刚一上岸，国宪兵队就把他盗窃的钻石揭发来了。我认为当初的数量很大，除了这桩着名事件之外，还有人用其他形式盗窃过，只是没有破案罢了。这批钻石据说是战时向国民征购的，其实还包括战时日本军事机关从中国大陆和东南亚接收来的贵重金属。

后面传来了似乎是在洗衣服的撩声。

“我拚命地调查，总算知了不少情况。唔，除了当事者，局外人大概没有比我更了解其中秘密的了。”

“唔，那就得先讲讲这些资的现状。我估计，战争时期从大陆方面——主要是蒙古、‘满洲’、中国本土、来半岛、南洋各地区、菲律宾等地悄悄运到日本本土的贵重金属和钻石，合成现在的价格约达数十万亿日元，目前这些东西以各方式被隐匿起来了。起初是分散开来隐藏和运用的，但是战争结束之后，军机关及其特殊经济工作机关也手来了。

“由于我追究得太，卑鄙的敌人要用恫吓罪来控告我。这是一谋。对方的名字是不能告诉您的。总之，我曾作过他的助手，协助他在揭发隐匿资方面了相当成绩。到如今，为了顾全私利，他竟反过来想陷害我。他有钱，聘请了明的律师，千方百计地要把我掉。我才不屈服呢。”

“换用新币（为了制止通货膨胀，一九四六年三月日本改用新币。——译者注）的时候，也就是经济上的新纪元开始的时候，有关人员不得不把这些分散开来的资分别集中到各个组织里。再加上盼望已久的对外易贸的恢复到了片山内阁时代被批准了，这时，日本连一文外汇也没有，全靠理这些秘密的贵重金属，才把贸易开展起来。秘密资公开变成了钱，这可以说是第一次吧。

绀野回过去看了看，说：“老婆说我的是疯的事，很不满意。这也难怪。因为自从追究这个问题以来，我什么活儿也没，一个钱的收也没有，老婆发牢也是应该的。在他看来，我的简直是痴梦。老婆嘛，她每天给别人家帮忙，挣钱。可也快要熬来啦，我一定要把告密奖金争到手。”

“如果要把个中原委详详细细地谈来，咱们在这儿坐上两天也谈不完。我单把一些不可思议的要谈一谈。存放在日本银行的十六万克拉只不过是当时那庞大的隐匿资中的一小分而已。这些钻石一律被说成是向国民征购来的，其实，正如刚才也说过的，很大一分是日本军队从东南亚各国譬如菲律宾、来亚和槟榔屿回后隐藏起来的。在驶回日本途中被军击沉的伤兵船阿波上所载的资的隐谜；皇室的贵重金属之谜；旧日本军军事机密费当中的贵重金属的下落；据说是产自意大利的钻石没于东京‘黑暗街’上的隐谜；还有叫作‘放线防御公司事件’的牵连到贵重金属的隐谜。每一桩疑案都可以证明被隐匿的贵重金属绝不止于日本银行那钻石。可是…”绀野摸了摸扎煞的胡。“唉，我倒并不想追究到那么庞大的数量。我只要领到我所揭发的日本银行那十六万克拉钻石的告密奖金就成啦，这是我的权利。”

他说到“大致”时加重了语气，也许是考虑到如果说得详细了就会对他本人不利。

绀野用指尖搔着长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