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我就打电话给警察总署,戈热莱会来取货的。你瞧,计划很简单…”
拉乌尔每说一句,瓦尔泰克斯就增加一分愤怒。尤其是看到拉乌尔和克拉拉亲密融洽的样子,就更是怒不可遏。克拉拉不再害怕,甚至笑起来,并与情人一起嘲弄瓦尔泰克斯。
想到自己这荒唐可笑的处境,想到在一个姑娘面前受了侮辱,他又鼓起了勇气。轮到他进攻了。他知道自己掌握了杀手锏,决定使出来,就怀着满腔怒火,准备一招击中要害。
他坐在扶手椅上,脚拍着地,字斟句酌地说:
“这么说,你是想…把我交给司法当局-?你先在蒙马特尔的酒吧,后来在蓝色娱乐场试过了,现在,你偶然碰上了我,又想利用这个机会,对不对?好吧。我不相信你办得成。不过,无论如何你得知道,你若办成了,会引来什么后果。她也该知道。尤其是她。”
他转向克拉拉,只见她仍坐在长沙发上,一动不动,神态安静多了,只是仍然紧张、焦灼。
“老伙计,去你的吧,你这套鬼话别来吓我。”拉乌尔说。
“对你来说,也许是鬼话,”瓦尔泰克斯说“可对她来说,就非同小可了。喏,你瞧,她这副认真听我说话的样子。她知道我不是说着玩的,我不会浪费时间来说一通废话。我只说几句话,可句句都要紧。”
他低下头,直视克拉拉的眼睛:
“你知道侯爵是你什么人?”
“侯爵吗?”她问。
“对。有一天,你告诉我,他认识你母亲。”
“是的,他认识她。”
“那时,我就觉察到,你有几分怀疑,但没有证据。”
“什么证据?”
“别装傻了。那一夜你来德-埃勒蒙家寻找的,就是我说的证据。我在你之前不久也翻了那个暗屉。你在那暗屉里找到了你母亲的相片。后面的题辞确凿无疑地表明了她与侯爵的关系。你母亲是侯爵的情妇。是一千零一个情妇中的一个。而你是让-德-埃勒蒙的女儿。”
克拉拉没有抗议。她在等着下文。瓦尔泰克斯继续说:
“我向你承认,这只是个次要问题,我所以提出来,只是表明这个事实是真的。让-德-埃勒蒙是你父亲。我不知道你对他怀有什么感情,但这个事实可以影响你的行为。让-德-埃勒蒙是你父亲。而…”
瓦尔泰克斯的言语神态变得严肃起来,几乎到了一本正经的地步。
“而你父亲在沃尔尼城堡惨案中究竟充当了什么角色,你知道吗?这个惨案,你听说了,对吗?而且是听你的情郎说的。(说情郎这两个字时,瓦尔泰克斯显出多么气恼的样子!)你知道,我姑妈,一个叫伊丽莎白-奥尔南的女士,被人杀死,身上的首饰被抢走了。在这件事里,你父亲充当了什么角色,你知道吗?”
拉乌尔耸耸肩膀。
“真是问得蠢。德-埃勒蒙侯爵充当的角色,只是一个客人,只不过处在现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