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黄颜色的纸捏一捏,再把烟丝向两边拨开,瓶塞就可以从容地放进去了。然后,再按原样把它封好。在巴黎时,本来只要把这包烟丝拿在手里仔细看一看,就会破这个谜。然而这包烟丝,这包由税务局检查通过的马里兰烟丝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是不容置疑的,所以没有一个人想到把它打开看看。”
罗平接着说下去:
“因此,德珀勒克这个魔鬼,把这包烟丝连同那些没开包的烟丝以及一些纸张一起,堂皇地在桌子上摆了好几个月。而且,竟没有哪一个神灵能够唤起某个人去留心一下这个不引人注目的小小立方块,哪怕是一闪念也好。还有,您是否注意到…”
有关这包马里兰烟丝和那个水晶瓶塞,罗平又细说了它们的来龙去脉。最终战胜了德珀勒克的喜悦,这使罗平对自己的机敏和果断颇为骄傲。而克拉瑞丝却对这些不感兴趣,她一心在想为拯救儿子的下步行动措施;至于他说了些什么,她没怎么听进去。
“您有把握成功吗?”她不住地这样问。
“绝对有把握。”
“普拉斯威尔现在可不在巴黎啊!”“他不在巴黎就在拉佛尔。昨天在报上看见了这个消息。无论发生什么情况,只要咱们一封电报,他立刻就会回巴黎的。”
“您认为他能施加足够的影响吗?”
“他不可能直接取得对沃什勒和吉尔贝的赦免,的确不可能,不然我们早就可以让他起作用了。但是,他是个聪明人,看见我们带给他这件东西,就会明白它的价值…为此,他会毫不犹豫地采取行动。”
“关键在于您是否过高估计了它的价值?”
“难道德珀勒克也会过高估计它吗?难道他德珀勒克不比任何人都更明白它的无比价值吗?而且,他不是已经10次20次地表明了它的无价之处了吗?不妨回忆一下他迄今为止所干的一切罪恶勾当,而这一切不就是因为他掌握着这张名单吗!大家知道,他有这张名单就足以令人心惊胆战了。他用不着拿它出来使用,只要掌握着它就行了。他掌握着它,就要了您丈夫的命,而且让那27人倾家荡产和名誉扫地,从而聚积自己的财富。恰恰在昨天,27人中最有勇气的达布科斯在监狱里割断喉咙自尽了。所以,您不必有任何担心,只要持有这张名单,咱们想提什么要求都会得到满足。而咱们想要求些什么呢?简直是微不足道…甚至微不足道都说不上…只不过想要赦免一个2O岁的孩子。别人会说:你们傻瓜透顶。你们手里拿着的不是…”
他停住了。由于感到踏实和安心,克拉瑞丝已经在他对面睡着了。
早晨8点钟,他们已经到了巴黎。
来到克莱希广场的住所里,罗平收到了两封电报。
一封是一天前勒巴努从奥维尼昂发来的,向他报告一路顺利,可于当晚准时抵达巴黎;另一封是普拉斯威尔从哈佛尔打给克拉瑞丝的,电文这样写道:
星期一清晨不能返回巴黎。务请于晚5时来我办公室。您忠实的。
-5点钟,这太晚了!”克拉瑞丝说道。
“这个时间很好。”罗平说。
“可万-…”
“‘万一明天早晨行刑呢?’您是这个意思吧?…现在您不要再怕说这些,因为死刑已经不存在了。”
“可报纸还在说…”
“这两天的报纸您没看,我也禁止让您看。报上说的一切都是瞎扯。现在只有一件事是最重要的,这就是我们同普拉斯威尔的会面。另外…”
他从橱柜里取出一个小瓶,拍拍克拉瑞丝的肩膀,说:
“您在这张沙发床上躺一会儿,服用几滴这瓶子里的药水。”
“这是什么?
“镇静剂,它可以使您忘掉一切,睡上几个小时…现在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不,不能!”克拉瑞丝抗议道“我睡不着!吉尔贝睡不着,他可忘不掉这一切。”
“服吧!”罗平口气温和地坚持。
她很快就让步了,因为她也不愿再去想这些事。几个月来,她承受的痛苦实在太大了。她驯服地躺在沙发床上,合眼睡去,几分钟之后就进入梦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