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走。"
"啊,我原谅他们了,我应该原谅他们了。"
"嘻嘻,看见你栽跟头,我都要高兴死了。真的,我没想到你也有倒楣的时候,老是天神似的样儿,目中无人,原来也照栽为误。"
"这话属于赞美嘛,说明我的失误极为罕见,对吧?"
苏子昂与叶子转入一条小径,从这里通往学院要看守一半路。小径十分僻静,洋溢着田野的气息,其宽度恰可供二人并肩伴行。一男一女踏入小径等于踏入温馨境界。一刹时苏子昂怀疑:这些是不是叶子有意造成的?他轻轻碰她一下,不料这一碰使她乘势挽住苏子昂臂膀,软笑道:"别走那么快嘛。"
苏子昂走出几步,终于拔出胳膊:"我实在不习惯和人挽臂走路,自己走痛快。别生气,我情愿背着你,也受不了被人挽着。今天是周日,晚上请你跳舞,怎样?"
"跳完舞以后呢?"
"那只能等跳完后再定。我7点10到府上邀请,等女士出门需要极大耐心,二十分钟够吧?7点25分到俱乐部,27分购票,7点30分进场,35分下舞池…"苏子昂看见学院两台面包车在九公里处掉头,他们没接到人。他继续说,"7点50到达院务部,8点整见部长,8点40写检查报告,10点以前交值班室。估计不会错的。"
叶子捏信苏子昂一颗小拇指,轻轻揉着,揉着,好久才说:"你别跟领导吵噢,你别让他们觉得你一套一套噢,你别说任何深刻的话噢,你就装一次可怜嘛…"
"唉,看监场发挥吧。我不愿意解释,解释一件事比做这件事还烦人。"
叶子轻轻拽苏子昂的小拇指,苏子昂会意的停位脚,两人拥抱接吻。叶子高高踮起脚,把腰肢深深投入苏子昂怀中。她的吻跟苏子昂妻子不同,绵密而急促,像挺班用机枪,苏子昂觉得这声音两里外都可以听见。他们吻了很久,口舌都酸了,分开后,苏子昂看见身旁有一株马尾松,气韵很像吃惊的领导,他在心里向它敬个礼。再往远处看,田野焕然一新。叶子眼睫沾着细碎的水滴,腮上的红晕正在消褪。呵,慢慢褪去的红晕才是绝美的红晕,它使她每秒钟都显得不同。
"你只会搂人,不会亲吻,以为这是力气活啊?"
"其实我心里头蛮从容的,意思够了。"
苏子昂凝视叶子,为了不慌乱而故意使自己心肠冷硬。他喜欢她,跟她在一起他觉得自己是个男人,跟随妻子在一起他觉得自己更多的是一个智者,因为妻子老是那么深刻,一点不出错。
苏子昂边走边给叶子讲些部队里的笑话,全是官兵们从乏味的生活中糅出来的。叶子吱吱乱笑,她对幽默要过一会才理解,但不会漏掉,笑得也很是地方。此外,她对关于"性"的露骨笑话也从不尖叫,快活地让自己笑成个小波狼。苏子昂在肆意卖弄中获得愉快,叶子的笑又使他的愉快翻倍。
"你妻子跟你在一起一定很开心吧?你天天给她讲笑话。"
叶子不明白,人只在恋爱时才拚命说啊笑的,一结婚就沉默了。"我们说过,不谈我妻子。"
"我想谈!"叶子固执道,"我太想知道她了。以后我找个机会出差,偷偷看她一眼,不让她知道,行吗?"
"希望有!"
"那我去看一眼你女儿?"
"啊,孩子的眼睛非常纯真,你见了不发慌吗?"
"咦?我有什么错,干嘛要不安?"
苏子昂笑了,他喜欢这种稚拙。
叶子问他进城干嘛,苏子昂把经过告诉她,说:"想谋一个副师长干干,失败了。"
叶子又攥住苏子昂小拇指,轻轻揉着:"你同宿舍的姚力军,听说要当副师长了。"
"你怎么知道?"
"她姐姐和我同事,神神叨叨的。"
"老姚会当副师长的,我有直觉。我忽视了他。"
"他当了,你就当上了,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