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爬起来,一推公冶川,公冶川便一个趔趁,然后复扑上来把这个女人扑倒在地,拍上两托鞋。这女人十分狼狈相,哭是哭着,但只是抽泣着。
陆一平认识公冶川,这人长相瘦弱矮小,獐头鼠目,上次与娄亚洲在一起喝酒,印象特深。不用说,这个女人就是她的老婆无异,这个女人看上去身体娇弱,但相比公治川还高些大些,可能是不敢还手的缘故,吃亏不少。
陆一平问一个看热闹的中年人“这怎么回事?”
这中年人头也没回“就这么回事,就是喝完几盅尿水子撒酒疯呗!”
“这女人是他老婆?”陆一平问。
那中年人道:“是他老婆南虹儿。看他那小老样,敢打谁呀!” 转身走了。
“南虹儿!多好听的名字。”陆一平自言自语, 借着路灯细看一下南虹儿。
南虹儿约有三十一二岁,个子不高,较瘦弱,象娄雅芝似的娇小玲珑。一头似蓬似散不长的头发,想必是被公治川抓乱了所致。满脸的惶恐与害臊,流着泪的脸,灯下如纸一般青白。泛紫的嘴唇哆嗦着,但努力地抿着,时尔发出抽泣而浑身颤栗。一件女式背心有些大,显得南虹儿瘦骨嶙峋,麻杆似的胳膊上手上又泥又灰。深褐色的一条裤子上也满是灰土。地上扔着一件女衫,在路灯下辨出是藏蓝色,沾满了灰土。
陆一平望着南虹儿“这是一个缺乏营养的女人,风一刮就能刮跑,公冶川还忍心打她。”陆一平想到此,上去一把拉住公冶川“哎,别打了, 象什么样子,不怕人笑话?”
公冶川强睁开一双醉眼,似是认出陆一平“我认识你,你不就是和‘方大美人’在一起的那个小子吗?”
陆一平点头道:“是,我是那个小子。你叫公冶川,对吧?”
公冶川一晃荡“哇”地吐出几口酒菜来,用手背一擦嘴“对呀,我叫公冶川。”
陆一平见南虹儿望着他,忙捡起地上衣服抖了一抖道:“快穿上,夜深了,别凉着。”
南虹儿见一个陌生男人尚对她如此关心,从没有过这种享受, 看着公冶川,心头一酸,泪水顺颊而下,双肩一耸一耸地抽搐起来。
公冶川一瞪眼“你给我憋回去,不许哭。”晃着身子又奔南虹儿。
陆一平已经生气,他看不惯打媳妇的男人。见公冶川扑上来,顺手一推,公冶川叽哩咕噜地在地上打了两个滚。
陆一平道:“你他妈的有能耐站街上找个男人去打, 打自己媳妇算什么能耐!”
公冶川又吐几口,稍有些清醒,爬起来望着陆一平“不用你管,这是我自个家的事。”
陆一平怜惜南虹儿,爱管闲事的毛病又犯了,指着公冶川“ 今天我管定了,再来打你老婆的话,我可揍你了。”
公冶川鼠仗酒胆,骂骂咧咧地去扯南虹儿, 陆一平一把扭过公冶川的脖子,卡住掐紧,拖到小区门楼的阴影里,三拳两脚打的公冶川直哼哼, 用手抠住嗓子强迫他又吐了一阵。
公冶川身体瘦小枯干,酒后乏力,任由着愤怒的陆一平摆弄, 一通折腾,竟然酒醒许多,恢复了大部分理智,望着陆一平不敢吭声。
陆一平问道:“你还打不打南虹儿了?”
公冶川蹲到地上抱着膀,小眼睛卡巴卡巴,就是不吱声。
陆一平上去一脚踢在屁股上“我操你妈的!你给我吱声, 你他妈的不吱声,我还揍你,起个誓。”
公冶川忙摇手道:“我不打了,再也不打了,再打南虹儿,我是你种的。”
旁观的人全乐了,觉着没意思各自散去。
有个老头冲陆一平道:“这熊样,一打就威,就是欠揍。”
陆一平冲南虹儿得意一笑,觉自已做了一件好事,拍着双手道: “一切正常,好好过日子吧,再打你,就去清欠办找我,我收拾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