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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部第02章(1/2)

下bu第02章

“啊…”爷爷扶着我的肩膀,指着缓缓liu淌着的辽河说dao:“大孙子,往那边走,就是辽yang…”“哦。”

我茫然地点了点tou,爷爷又指了指另一个方向:“往这边走,就是鞍山!”“那。”

我指了指辽河的正前方:“爷爷,往那呢?”

“沈yang!”

爷爷答dao:“往那,是沈yang,再往北,就是边外了!”“边外?”

我迷茫地望着爷爷,心里感到很是困惑:边外?什么是边外,在家里,我经常听大人提及:关内,关外的,我稀里糊涂地记得,我家住在关外!怎么,到了爷爷家,到了辽河边,又莫名其妙地弄出来个边外来:“边外,爷爷,什么是边外啊!”“就是,就是。”爷爷han糊其词地答dao:“就是,就是,就是你们家那,你爸爸现在住的地方,就是边外…”爷爷拽出雪亮的镰刀:“好啦,大孙子,你自己玩去吧,爷爷该割猪草了。”“大侄。”我正站在堤坝上,望着滔滔而去的辽河水,chang久地发呆,默默地思忖着关内、关外、边外的juti界限,shen后传来较为熟悉的声音,我回tou一看,原来是被我羞辱得liu下伤心泪水的老姑,她不知什么时候也跑上了堤坝,shen后还跟着一条大黄狗,吐着腥红的changshe2tou,摇tou晃脑地向我走来,当它走到我的脚边时,非常讨厌地低垂下脑袋瓜呼哧呼哧地嗅闻着我的鞋尖,吓得我本能地向后挪移着shen子。

老姑讨好般地踢了大黄狗一脚:“去…一边玩去!”然后,她安wei我dao:“大侄,别怕,大黄狗是在闻你的气味呐,以后,它就能记住你的气味,就把你当成自家人喽!”老姑拉起我的手:“走,咱们到河边玩去!”“小心。”

由于河堤过于陡峭,脚下的草丛因茂密而变得极其光hua,我的shenti突然失去了平衡,咕咚一声,hua倒在散发着郁郁nong1香的草地上,老姑惊呼一声,死死地拽扯着我,结果,也一同翻倒在草地上,我们俩人jinjin地拥抱在一起,咕碌碌地沿着陡坡快速地翻gun而下,最后,慢慢地停滞在空气清新的河床边,我恰好压在了老姑的shen上。

我咧着嘴呆呆地瞅着shen下的老姑,老姑也瞪着眼睛木然地瞧了瞧我,继尔,彼此间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起来:“哈哈,真好玩,真好玩!”我继续压迫在老姑的shen上,感受着那份特殊的ruan绵,以及老姑那芬芳的气息,老姑呼呼地chuan着cu气,情shen意切地搂着我,我则色迷迷地将小嘴贴到她的面庞上,老姑乘势张开了珠chun,我们默默地亲吻起来,老姑那甘醇的口ye,让我回味无穷,在这亲密的热吻中,我渐渐地喜欢起老姑。

良久,我终于从老姑的shen上爬起来,老姑似乎意犹未尽,她笑yinyin地坐在我的面前,像个小大人似地整理着我的衣领,非常真诚地帮我系好散开的钮扣。

“哎…”老姑坐起shen来,嗖地摘下一朵光彩耀目的小野花:“大侄,你知dao这花叫啥名么?”“不知dao!”我摇摇tou。

“ma蹄花,这是ma蹄花!你看,她的样子,像不像ma蹄子啊?”“像,是有点像!”

“ju子。”

已经打完猪草的爷爷,背着沉甸甸的柳条筐走了过来:“老闺女,别玩了,时间不早了,咱们回家吧,大黑猪一定饿坏了!”“好喽,回家喽!”我和老姑手拉着手,欢快地tiao下堤坝,我猛一抬tou,突然发现,在距离堤坝的不远地方,有一片稀稀疏疏的小树林,我立刻像只欢快的小鸟,不顾爷爷和老姑的阻拦,一tou飞进小树林里。

举目望去,寂静的树林散布着堆堆坟茔,在那些简陋的土堆前,歪歪扭扭地竖立着cu制滥造的石碑,上面非常随意地镌刻着缭草不堪的字迹:×××之墓,祖籍河北献县;××之墓,祖籍山东聊城;××之墓,祖籍山东诸城;…“大侄,快出来!”老姑站在小树林外,胆怯地喊dao:“大侄,别往坟茔地里跑哇,里面有鬼!”“大孙子。”爷爷放下柳条筐,chuan着cu气,追赶到小树林里,看到我在一块块石碑前发楞,爷爷拽了拽我的手臂:“走吧,大孙子,一个luan坟岗子,有什么好看的,走吧!”“爷爷,人死了,都埋在这里吗?”

“是的。”爷爷非常肯定地答dao:“我们这疙瘩的人,死了,都埋在这里,以后,爷爷死了,也得埋在这里!嘿嘿,这辽河边的所有人,谁也跑不了,折腾来,折腾去,早早晚晚,都得埋在这辽河边!大孙子。”说着说着,爷爷有些激动起来,他拉着我的手说dao:“大孙子,到这来。”爷爷将我拽到两个小土堆前,他一边指着土堆前的石碑,一边按我的脑袋:“大孙子,快跪下,给你大太爷、二太爷,磕tou!”咕咚…平日里对我疼爱有加的爷爷,连抚摸我的时候,都不敢用太大的气力,对待我,仿佛对待一件珍贵的瓷qi,时时刻刻都是小心奕奕的,可是现在,在两座平平常常的小土堆前,爷爷突然猛一用力,逆发出一gu我无法想象的力量,不容分说地将我按跪在两座小土堆前,我跪在两座土堆前,怔怔地看了看石碑上的字迹:张××之墓,祖籍山东莱州!

“大伯,爹。”

爷爷语音颤抖地说dao:“你们的重孙子,给你磕tou来啦…老张家后继有人了!”说着,爷爷开始按我的脑袋:“快啊,快啊,大孙子,给大太爷、二太爷,磕tou!”咕咚—,咕咚—,咕咚—,在爷爷干干baba的手掌按压之下,我稀里糊涂,极不情愿地给两座小土堆磕了三个大响tou,末了,爷爷爱怜地将我拽了起来,我仍旧望着两座小土堆,若有所思,可又说不清楚思忖了一些什么,听到爷爷的呼唤,我瞅了瞅两座小土堆前的石碑,又摸了摸隐隐作痛的脑门,问爷爷dao:“爷爷,那,你死了以后,在你的石碑上,祖籍应该写哪里啊?”“哦。”

听到我的问话,爷爷不假思索地答dao:“哦,这,还用问么,祖籍:山东莱州!”“那,爷爷,以后,我呢?等我死了,石碑上,祖籍应该写哪里啊!”“嘿嘿。”

爷爷禁不住地大笑起来,轻轻地掐了一把我的小脸dan:“小兔崽子,可别胡说,你离死,还远着呢!再说啦,那个时候的事情,爷爷可就说不准喽!”“唉…”爷爷重新背起沉重的柳条筐,感慨dao:“人啊,就像眼前这庄稼一样,在这辽河边上,一茬一茬地生、生啊,又一茬一茬地死啊、死啊,生生死死,循环往复,无止无休!”“呶,呶。”

胆小如鼠的老姑闻言,拚命地摇晃着小脑袋瓜:“不,不,爹,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怕死,我不想死!”“嘿嘿。”爷爷拍了拍老姑的脑袋瓜:“好的,好的,俺老闺女不死,俺老闺女不死,总也不死,总活着!…”“汪,汪,汪…”大黄狗不知什么时候提前溜回了家,此刻,正端坐在院门口,见我们且走且聊地走过来,它摇着尾ba,不停地冲我们汪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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