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这一场闹热一刹那间可干得漂亮。鲍勃和大灾星之子挨揍以后,鼻青嘴肿,眼睛也黑了。小但维逼着他们承认自己是小偷、胆小鬼,甚至不配和狗一起吃东西,和黑奴一起喝水。随后,鲍勃和大灾星之子握手讲和,神色庄重,还说他们从今彼此相互敬重,愿意让过去的从此过去,重新开张。于是他们用河水洗了脸。正在这时,只听得一声令下,叫大家准备过一道横水道,有些人便往前去掌前长桨,其余的往后边去掌后长桨。
我伏在那里不动,等了十五分钟,还捡起了人家丢在我近处的一只烟斗,抽了一口烟。随后,横水道过了,大伙儿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原地,轮流喝了一口酒,然后又唱了起来。随后有人取出一只旧了的提琴,有一个人弹了起来,另一个人跳着黑人伦巴舞,其余的人跳起大河货船上流行的老式黑人舞。可是他们要不是提提神,那是跳不长久的。于是又围着酒罐坐了下来。
他们唱着“我爱快乐的木筏上的生活”中间还有兴高采烈的合唱。随后谈起了各种的猪有何不同,习性如何各异。接着谈到了女人以及如何各个不同。接下来讲到房子一旦着火,如何才能最有效地灭火。又讲到对印第安人最好该如何对付。又讲到一个国王该干些什么,他能有多少财富。又讲到怎样能惹得猫打架。又讲到一个人突然昏倒了该怎么办。又讲到清水河和浑水河有什么不一样。大伙儿把他叫做埃特的人说,浑浊的密西西比河水,喝起来比俄亥俄河清清的水来得养身体。他说,如果让一品脱的密西西比河黄黄的水沉淀下来,底上就会有一英寸的一半到四分之三的泥。这要看是河上哪一带舀上来的。这样的水并不比俄亥俄河上的水强一些——你只要不停地搅动就行,——河水浅时,手边就得备好泥和进去,让它象正常一般的那样稠。
大灾星之子说,这话说得不错。他说泥里含有营养。他说,一个人喝密西西比河的水,肚子里就能长粮食,如果他想长的话。他说:
“你看一看坟场吧,事实就说明得一清二楚了。在辛辛那提,坟场里的树长得象什么样子。可是在圣路易呢,坟场里的树长得八百英尺高。这全因为他们在埋葬前所喝的水的缘故。一个辛辛那提人的尸体肥不了田。”
他们还讲到俄亥俄河的水怎样不喜欢和密西西比河上搀杂在一起。埃特说,你要是在密西西比河涨潮的时候(那时候俄亥俄河落潮)取水,你会发现在密西西比河东段,有一百多英里长,一路之上,在宽阔的河面上,水清清的。要是你离岸四分之一英里,过了那条分界线,另外那半边,就见河水全是又黄又稠。接着,他们讲到怎样能叫烟叶子不发霉,从这又扯到鬼,讲到别人亲眼目睹过的许多鬼。不过埃特说:
“你们干吗不讲讲你们自己亲眼目睹的呢?好吧,如今让我来说一个。五年以前,我在一个如同这般大的木筏子上。一个月光明亮的夜晚,我正值班,主管着右舷前长桨。我的一个伙伴,叫做狄克·奥尔勃莱特的,他来到木筏上前边我坐着的地方,——他张大了嘴,伸着懒腰——他在木筏边上弯下身子,用河水洗了脸,走过来在我边上坐了下来,拿出了他的烟斗。他刚把烟装好,便抬起头来说道:
“‘啊,你瞧这儿,’他说,‘那不是勃克·摩勒的家,就在那边河湾里吗?’
“‘正是,’我说,‘是的——那又怎么样呢?’他把烟斗放下,脑袋托在他的手上,说:
“‘我原以为我们已经过了那儿呢。’他说。
“‘上一班我下班的时候,也以为过了那地方’——我们是值班六个钟头,休息六个钟头——‘不过大伙儿告诉我,’我说,‘过去一个钟头里,木筏子仿佛没有怎么动啊’,——我说,‘虽说如今溜得还可以。’我说。他呻吟了一下,说:“‘从前,在这里,我也见过一只木筏子是这个样子的,’他说,‘依我看,这两年来,在这儿河湾上边,水流好象不爱动似的。’
“‘嗯’,他站起来了两三回,朝四下里和远处的水上张望。我也跟着张望起来。人总是喜欢看见人家做啥他做啥,本无他意。一会儿,我见到从远处水面上朝右舷漂过来一样黑糊糊的什么东西,漂到我们后边便停住了。我见他也正对着这个张望着,我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