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日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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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3/7)

煮开过一壶杂烩,可是一连二十五年水

淹没了它,我无法再去煮什么了;另一方面,当我告诉我的朋友们说,数年之后,我会

经常垂钧在森林中的那个僻隐的山凹里,驾一叶扁舟,在离开他们现在看得见的湖岸约

十五杆的地方,那里早已成为一片草地了,他们常常听得将信将疑。可是,两年来,湖

一直在涨高,现在,一八五二年的夏天,比我居住那儿的时候已经高出五英尺,相当于

三十年之前的高度,在那片草地上又可以垂钓了。从外表看,水位已涨了六七英尺,但

是从周围的山上流下来的水量实际上不多,涨水一定是由于影响它深处泉源的一些原因。

同一个夏天里水又退了。惊人的是这种涨落,不管它有否周期,却需要好几年才能够完

成。我观察到一次涨,又部分地观察了两次退,我想在十二或十五年后,水位又要降落

到我以前知道的地方。偏东一英里,茀灵特湖有泉水流入,又流水出去,是激荡涨落的,

而一些介乎中间的较小的湖沼却和瓦尔登湖同进退,最近也涨到了它们的最高的水位,

时间与后者相同。根据我的观察所及,白湖的情形也如此。

间隔很久的瓦尔登湖的涨落至少有这样一个作用:在最高的水位维持了一年左右,

沿湖步行固然困难了,但自从上一次水涨以来,沿湖生长的灌木和苍松,白桦,桤木,

白杨等树木都给冲刷掉了,等它水位退下,就留下一片干净的湖岸,它不像别的湖沼和

每天水位涨落的河流,它在水位最低时,湖岸上反而最清洁。在我屋边的那湖岸上,一

排十五英尺高的苍松给冲刷了,仿佛给杠杆掀倒了似的,这样制止了它们的侵占;那树

木的大小恰好说明了上次水位上涨到这个高度迄今有了多少年。用这样的涨落方式,湖

保持了它的拥有湖岸的权利,湖岸这样被刮去了胡须,树木不能凭着所有权来占领它。

湖的舌头添着,使胡子生长不出来。它时时要添添它的面颊。当湖水涨得最高时,桤木,

柳树和枫树从它们的淹在水里的根上伸出来大量纤维质的红根须,长达数英尺,离地有

三四英尺高,想这样来保护它们自己;我还发现了,那些在岸边高处的浆果,通常是不

结果实的,但在这种情况下,却就有了丰收。

湖岸怎么会铺砌得这样整齐,有人百思不得其解,乡镇上的人都听到过传说,最年

老的人告诉我说,他们是在青年时代听来的——在古时候,正当印第安人在一个小山上

举行狂欢庆典,小山忽然高高升到天上,就像湖现在这样深深降人地下,据说他们做了

许多不敬神的行为,其实印第安人从没有犯过这种罪,正当他们这样亵读神明的时候,

山岳震撼,大地突然间沉下去,只留下了一个印第安女子,名叫瓦尔登,她逃掉了性命,

从此这湖沿用了她的名字。据揣想是在山岳震撼时,这些圆石滚了下来,铺成了现在的

湖岸。无论如何,这一点可以确定,以前这里没有湖,现在却有了一个;这一个印第安

神话跟我前面说起过的那一位古代的居民是毫无抵触的,他清清楚楚地记得他初来时,

带来一根魔杖,他看到草地上升起了一种稀薄的雾气,那根榛木杖就一直指向下面,直

到后来他决定挖一口井。至于那些石子呢,很多人认为它们不可能起固于山的波动;据

我观察,四周的山上有很多这样的石子,因此人们不能不在铁路经过的最靠近那湖的地

方在两边筑起墙垣;而且湖岸愈是陡削的地方,石子愈是多;所以,不幸的是,这对于

我不再有什么神秘了。我猜出了铺砌的人来了。如果这个湖名不是由当地一个叫萨福隆

·瓦尔登的英国人的名字化出来的后,——那末,我想瓦尔登湖原来的名字可能是围而

得湖。

湖对于我,是一口挖好的现成的井。一年有四个月水是冰冷的,正如它一年四季的

水是纯净的;我想,这时候它就算不是乡镇上最好的水,至少比得上任何地方的水。在

冬天里,暴露在空气中的水,总比那些保暖的泉水和井水来得更冷。从下午五点直到第

二天,一八四六年三月六日正午,在我静坐的房间内,寒暑表温度时而是华氏六十五度,

时而是七十度,一部分是因为太阳曾照在我的屋脊上,而从湖中汲取的水,放在这房子

里,温度只四十二度,比起村中最冷的一口井里当场汲取的井水还低了一度。同一天内,

沸泉温度是四十五度,那是经我测量的各种水中最最温暖的了,虽然到了夏天,它又是

最最寒冷的水,那是指浮在上面的浅浅一层停滞的水并没有混杂在内。在夏天里,瓦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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