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多数的别的湖沼中的鱼类,来得更清洁,更漂亮,更结实,因为这里的湖水更纯洁,
你可以很容易地把它们区别出来。也许有许多鱼学家可以用它们来培育出一些新品种。
此外还有清洁的青蛙和乌龟,少数的淡菜;麝香鼠和貂鼠也留下过它们的足迹;偶尔还
有从烂泥中钻出来旅行经过的甲鱼。有一次,当我在黎明中把我的船推离湖岸时,有一
只夜里躲在船底下的大甲鱼给我惊拢得不安了。春秋两季,鸭和天鹅常来,白肚皮的燕
子(学名Hirundo bicolor)在水波上掠过,还有些身有斑点的田凫(学名Totanus mac
ularius)整个夏天摇摇摆摆地走在石头湖岸上。我有时还惊起了湖水上面、坐在白松枝
头的一只鱼鹰;我却不知道有没有海鸥飞到这里来过,像它们曾飞到过美港去那样。至
多每年还有一次潜水鸟要来。常到这里来的飞禽,已全部包罗在内了。
在宁静的气候中,坐在船上,你可以看到,东边的沙滩附近,水深八英尺或十英尺
的地方,在湖的另一些地方,也可以看到的,有圆形的一堆堆东西,约一英尺高,直径
约六英尺,堆的是比鸡蛋略小的一些圆石,而在这一堆堆圆石周围,全是黄沙。起初,
你会觉得惊奇,是否那些印第安人故意在冰上堆积这些圆石,等到冰溶化了,它们就沉
到了湖底;但是,就算这样吧,那形式还是太规则化了,而且有些圆石,显然又太新鲜。
它们和河流中可以看见的很相似。但这里没有胭脂鱼或八目鳗,我不知道它是哪一些鱼
建筑起来的。也许它是银鱼的巢。这样,水底更有了一种愉快的神秘感了。
湖岸极不规则,所以一点不单调。我闭目也能看见,西岸有深深的锯齿形的湾,北
岸较开朗,而那美丽的,扇贝形的南岸,一个个岬角相互地交叠着,使人想起岬角之间
一定还有人迹未到的小海湾。在群山之中,小湖中央,望着水边直立而起的那些山上的
森林,这些森林不能再有更好的背景,也不能更美丽了,因为森林已经反映在湖水中,
这不仅是形成了最美的前景,而且那弯弯曲曲的湖岸,恰又给它做了最自然又最愉悦的
边界线。不像斧头砍伐出一个林中空地,或者露出了一片开垦了的田地的那种地方,这
儿没有不美的或者不完整的感觉。树木都有充分的余地在水边扩展,每一棵树都向了这
个方向伸出最强有力的桠枝。大自然编织了一幅很自然的织锦,眼睛可以从沿岸最低的
矮树渐渐地望上去,望到最高的树。这里看不到多少人类的双手留下的痕迹。水洗湖岸,
正如一千年前。
一个湖是风景中最美、最有表情的姿容。它是大地的眼睛;望着它的人可以测出他
自己的天性的深浅。湖所产生的湖边的树木是睫毛一样的镶边,而四周森林蓊郁的群山
和山崖是它的浓密突出的眉毛。
站在湖东端的平坦的沙滩上,在一个平静的九月下午,薄雾使对岸的岸线看不甚清
楚,那时我了解了所谓“玻璃似的湖面”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当你倒转了头看湖,它
像一条最精细的薄纱张挂在山谷之上,衬着远处的松林而发光,把大气的一层和另外的
一层隔开了。你会觉得你可以从它下面走过去,走到对面的山上,而身体还是干的,你
觉得掠过水面的燕子很可以停在水面上。是的,有时它们氽水到水平线之下,好像这是
偶然的错误,继而恍然大悟。当你向西,望到湖对面去的时候,你不能不用两手来保护
你的眼睛,一方面挡开本来的太阳光,同时又挡开映在水中的太阳光;如果,这时你能
够在这两种太阳光之间,批判地考察湖面,它正应了那句话,所谓“波平如镜”了,其
时只有一些掠水虫,隔开了同等距离,分散在全部的湖面,而由于它们在阳光里发出了
最精美的想象得到的闪光来,或许,还会有一只鸭子在整理它自己的羽毛,或许,正如
我已经说过的,一只燕子飞掠在水面上,低得碰到了水。还有可能,在远处,有一条鱼
在空中画出了一个大约三四英尺的圆弧来,它跃起时一道闪光,降落入水,又一道闪光,
有时,全部的圆弧展露了,银色的圆弧;但这里或那里,有时会漂着一枝蓟草,鱼向它
一跃,水上便又激起水涡。这像是玻璃的溶液,已经冷却,但是还没有凝结,而其中连
少数尘垢也还是纯洁而美丽的,像玻璃中的细眼。你还常常可以看到一片更平滑、更黝
黑的水,好像有一张看不见的蜘蛛网把它同其余的隔开似的,成了水妖的栅栏,躺在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