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呢,我要回村子去。您还有行李在旅店吧?他们认识我。我去把它取来就走。”
半小时后,布列塔尼妇女返回来,看见韦萝妮克还站在那儿并示意叫她快点,还大声喊道:
“快点!…我的上帝,您这么慢!一分钟也不能耽搁了。”
但是奥诺丽娜并没有快一点,也没有答话,粗糙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喂,我们走吗?”韦萝妮克走近她说“是不是晚了?该不是有了什么问题?怎么啦?您好像变了一个人…”
“不是…不是…”
“那么,我们快走吧。”
奥诺丽娜在韦萝妮克帮助下,把行李和食品袋放到船上,然而她突然站在韦萝妮克面前说道:
“那么,您能肯定那幅画上画的钉在十字架上的女人就是您吗?”
“绝对是的…何况那头上还有我名字的缩写字母…”
“真奇怪,”布列塔尼妇女念叨着,而且显得很不安。
“为什么?…可能是一个认识我的人…开玩笑…也许是这个偶然的幻想、巧合,使人想起过去的事情。”
“哎!让我担心的不是过去,而是未来。”
“未来?”
“您还记得那个预言吗?…”
“我不知道。”
“是的,是的。这个预言就是针对沃尔斯基和您的…”
“啊!您知道了?”
“我知道。一想起那幅画和想起一些您不知道的更为可怕的许多事情,我心里就特别难受。”
韦萝妮克笑出了声:
“怎么!您就是为这个犹豫不决?…就只为这件事情吗?”
“别笑!人们看见地狱之火是不会笑的。”
布列塔尼妇女说这些话的时候闭着眼睛,划着十字。接着她又说道:
“显然…您是在笑我…您认为我是一个乡村妇女,迷信,信鬼,信鬼火。这点我不完全否认。可是,这事儿…这事儿…对有些真事,您缺乏判断力!您可以同马格诺克谈谈,如果您能得到他的信任的话。”
“马格诺克?”
“就是四个水手之一。他是您儿子的老朋友。他也抚养了您儿子。马格诺克知道的比所有的学者,比您的父亲还要清楚。但是…”
“但是…”
“但是马格诺克要拿命运作赌注,要深入到人们无权过问的领域中去。”
“他干了什么?”
“他想亲自,您听着(是他亲口对我说的),到黑暗中探个究竟。”
“好嘛!”韦萝妮克很激动,不由得说了一声。
“好嘛!他的手被火烧伤了。留下一个可怕的伤疤,他给我看,我亲眼看见了。有点像癌症的创口一样…是那么样的痛苦…他只好用左手拿起斧头,把自己的右手砍掉了…”
韦萝妮克惊呆了。她想起了法乌埃的尸体,喃喃地说:
“是右手?您肯定马格诺克被砍断的是右手吗?”
“十天前,我出发的头一天,一斧头砍断的…我帮他护理的…您为什么问我这个?”
“因为,”韦萝妮克声音都变了“因为我在那座荒芜的小屋里看见的,后来又失踪了的老人尸体的右手是新砍掉的。”
奥诺丽娜吓了一跳,而且表现出一种惊慌和不安的神情,与她平时的那种镇静态度形成鲜明的对照。她一字一顿地说道:
“您肯定吗?是的,是的,就是那样子…是他…是马格诺克…一头长长的白发的老人?是吗?还有向两边张开的大胡子?啊!多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