凳上度过。我从我的房间看去,见她动也不动,心事重重。
四点钟左右,她回到寓所里来,穿过前厅走了出去。
半分钟后,我也走了出去。
那沿着房子伸展的街道向左沿着围地的花园转去,房子的右边有一条狭窄的小巷,它伸延并消失在草原和废置的采石场中。贝朗热尔常常到那里去散步。我根据她的缓慢的脚步立即知道她没有别的意图,只是随便散散步。
她没有戴帽子。阳光在她的头发上闪亮。她选择着石头踩,以免路上的泥土弄脏鞋子。
靠着围地的围墙,有一个厚木的坚固的栅栏,在这栅栏上有一个用铁钩固定的不用的古老路灯。贝朗热尔突然在这里停了步,显然是受到了一种想法的影响。这想法,我承认,已好几次包围了我,但我有勇气抗拒它,也许是因为实现的方法还没有在我面前出现。
贝朗热尔却看到了这种方法。这就是利用路灯爬上栅栏,在叔叔不知道的情况下深入围地,偷看他小心翼翼地不让别人知道的事物。
她毫不犹豫地作出了决定。当她越过围墙时,我也毫不犹豫地跟着她做了同样的事。我当时的心情是不去理会无谓的顾虑,不管为满足我的合法的好奇心的手段是否正当,也不管侦察这少女的行为的手段是否诚实。现在轮到我越过围墙了。
我的顾虑恢复了,那是当我在另一边面对着贝朗热尔的时候。她下来时有点困难。我相当尴尬地对她说:
“贝朗热尔,我们在这里干的事可并不很好,我想你要放弃…”
她开始笑起来。
“您放弃吧。我要继续我的探索。要是您叔叔怀疑我们,算他倒霉。”
我没有尝试留住她。她悄悄地从两个最近的库房走进去,我紧跟着她。
我们悄悄地走到围地中间的无遮盖的土地的一端,这时我们看见诺埃尔-多热鲁靠着银幕站着。他还没有掀开那黑色哔叽的帘子。
贝朗热尔低声说:
“瞧…那边…一堆盖着篷布的木头…我们可以很好地躲在那后面。”
“但是在我们走过去时,要是叔叔转身回来呢?”
“他不会转身回来的。”
她首先冒险行动了,我也毫无困难地和她汇合。我们现在离银幕最多十二米。
“我的心跳得多厉害!”贝朗热尔说“我什么都没有看见!…除了那些眼睛…还有别的东西,对么?”
我们躲藏的地方是由两堆短小的木柴构成的,它们中间还有一些沙袋。我们坐在那里,彼此紧靠着。但贝朗热尔保持着疏远的态度,而我只担心叔叔的行动。
他手里拿着一个钟表,不时看看它,好像在等着他事先定好的时间的到来。这时间到来时,帘子在它的金属杆上移动了,银幕显露出来。
从我们的位置上,我们可以看到和叔叔所看见的一样的裸露的银幕表面,因为我们离开它的距离还没有一个平常的电影放演厅那么远。最前面的线条显得十分清晰,这是我已很清楚的三个几何形象的线条。同样的比例,同样的结构,同样的无表情,接着出现的是同样内在的跳动,它使这些形象活动起来,具有生命力。
“对,对,”贝朗热尔低声说“有一天我的教父对我说,三只眼睛是活的。”
“它们是活的,”我肯定说“它们有一种眼光。看看那两只在下面的眼睛,把它们当作真的眼睛来看,你会看到它们真的有表情…瞧,它们现在微笑着。”